除了这两种物理手段之外,还有生物和化学手段。
化学修复,就是用一些修复剂去清除原有的污染物,可以在原位进行。在这次常州污染事件中,化学修复也成为了其中一项辅助手段,项目方通过对6米下受污染的土壤施加氧化剂,将土壤以及地下水中的有机物彻底氧化。但问题是,双氧水会不会造成二次污染?有机物会不会在双氧水的作用下生成其他有毒物质?
至于生物手段,目前主要采用的是植物修复与微生物修复,这听起来似乎很美,但实际操作却困难重重。这种手段的普适性有限,植物生长需要特殊自然条件的支持,且整个过程缓慢。同时,微生物对环境的挑剔程度也不低。虽然生长速度可以实现较快水平,但它们是否会产生新的污染物也需考虑。
土地污染十分严重
或许有人会说,既然土壤修复这么麻烦,那就不修,放着不动就行,然而,这种做法并不可取。自2005年起,国家环保局(后升格为国家环保部)与国土资源部对全国土地状况进行了全面调查,以确定土壤受污染的状况。2014年4月17日,这段长达8年的调查终于整理出了一份《全国土壤污染状况调查公告》。公告中指出:“全国土壤环境状况总体不容乐观,部分地区土壤污染较重,耕地土壤环境质量堪忧,工矿业废弃地土壤环境问题突出。”如此悲观的论调,在国内公文上是不多见的。
在全国调查的630万平方公里总面积中(相当于国土面积的2/3),总超标率达到16.1%,约100万平方公里。更为严重的是,在这些超标地区中,还分为四个级别。其中,重度污染区域已经达到1.1%,约7万平方公里,相当于台湾岛与海南岛面积的总和。从地域上看,长三角与珠三角地区由于工业发达,污染也是首当其冲。而东北老工业基地由于历史原因,也属于重污染区域。总的来说,南方的情况更为严重。除了农业污染以外,主要的污染来源是污染性工业中的企业,多达36.3%的污染型企业——金属冶炼加工、矿物、皮革、造纸、石油煤炭、化工、医药、电力——周边的土壤污染超标。另外,多达34.9%的工业废弃地周边土壤污染超标。
北京著名的宋家庄地块,即三条地铁线的交界、南城重要的居住核心区、交通枢纽,曾经是北京农药厂所在地。当年工厂在生产过程中随意排放的六六六,像是重重戳入首都心脏的一把匕首。据测试,宋家庄地表的六六六浓度与其它异常地区相仿,均在50ng/g上下。但是,当挖到地面以下4米之后,其浓度就达到惊人的16万ng/g,比地表测试的结果翻了3000多倍。
当前,中国污染区域面积之广阔已足够让我们心惊肉跳,然而,值得注意的是,污染种类也是五花八门。我们都知道,日本的“痛痛病”就是因为镉污染导致的。根据上述公告,中国的镉污染面积占调查总面积的7%,也就是44万平方公里,这几乎相当于整个四川省那么大。而其它各种重金属污染中,镍的超标面积为4.8%,汞为1.6%,砷为2.7%⋯⋯这些数据串联在一起,也就难怪环保部与国土资源部认为土壤污染问题“不容乐观”了。所以,还是要修复。
土壤修复困难重重
从2001年开始,中国的土壤修复工程就已展开。客观来说,工程师们一直都很努力,并且也取得了很多研究性突破,但他们面对的是一只叫“土地污染”的“大怪兽”,一只需要各行各业通力合作才能驯服的“怪兽”。但事实上,国内对土壤修复的探索,大多还只是研究而已。因此,整体而言,十多年过去了,中国的土壤修复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。据业内人士估计,中国土壤修复项目是一项超10万亿市值的大市场,几乎可以与高铁相媲美。但除非对地方经济发展明显有利,否则,大家都不会愿意做这方面的工作。
迄今为止,有关“土壤保护”的立法还未能在全国人大代表会议上通过。但是,这引发很多人关注此问题,他们希望通过立法来确定污染评估的标准,确定污染责任的归属,确定污染后的处罚与治理。虽然立法不能解决实际问题,但如果没有立法,技术手段就难以发挥应有的效果。
除了立法滞后,媒体宣传是否精准?高校教育是否符合实际?专项资金筹措是否到位?这些问题都让土壤修复成了“一潭死水”。在如此混乱的大环境中,土壤修复工程不但不能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,反而会引来更多、甚至更严重的灾难。多年前,当我们向土地上撒下那些污染物时,可能并没有想过,这一过程的“增熵”效应会让如今的我们如此束手无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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